Nothing but Ordinary Days 5

*CSI NY/ RED拉郎依舊
*我放棄捋時間線了，反正這系列就是in the middle of somethere之無視時間線系列(?



05

汽車低調地藏身背光處，陰影就地向外洇開，車窗外陽光暴烈。

對平常人來說他停得相當遠，於他卻近得多，作為狙擊槍的舒適區仍然措措有餘。他當然沒有攜槍。或許在後車廂裡的暗格裡躺著一把，他總是為了萬一做足準備。他遠遠觀望。

一對漂亮得令人稱羨的年輕男女在他的視線裡說笑。他認識那姑娘，她有個與那張漂亮臉孔十分合襯的姓氏。靈活的眼神與均稱的身體線條不難令人聯想到她在工作崗位上的出色表現。在那姑娘身旁正以手勢輔助對話的年輕人，與他遠不只是認識。





送風口送出冷氣，車子剛經過保養手續涼度正足。外頭被日光佔去其餘領土，年輕人和那姑娘待在出入通道旁一方陰涼處，那地方過於狹窄年輕人大半個身體在陽光下曝曬，年輕人說話時微微前傾高瘦身軀正好替姑娘省下遮陽的功夫，日光和笑容點亮了他，那雙在任何談話中足以令人印象深刻的藍眼睛正在釋出某種訊息，真誠而熱切，他們看上去相當親密，比起同事更像好友。

拖長的影子溢出邊緣在陽光底下像一對璧人，在友善的界線內閒話家長，也許是一頓下班後的晚餐邀約，亦或對於本月加班時數大幅拖長隨口抱怨。

假如那場意外不曾發生，幸許虛像就能具現成真。任何事發生以前誰都不可能事先知情。

引擎低嗚作響，經歷無數次國安勤務板機後方穩定鎮靜的手指擱在方向盤上無所適從。皮革座墊保養油的氣味在作用良好的車內空調循環下斥滿空間，他像是毫無知覺，正午濃烈的光線無法從中阻礙分毫，記憶足夠將日光下隱匿的一切添上細節。

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星期四下午五點十七分的此刻他理應出現在八個街區外的超市減價特賣會裡，或者任何一個不屬於紐約市警局分局的所在地周遭。起先他接到一封陌生號碼的短信，他知道那源自那個行蹤永遠成謎卻老是多心插手別人家事的老搭擋，囑咐他將廣播調整至一個警用特定頻率上，接著他回過神人就在這了。

他可以有一百種將人置於死地不留痕跡的手段，同樣有一百種隱藏行蹤干涉紐約市警局任務影響人員傷亡結果且不為人知的方法，他卻坐在車裡一籌莫展，從不僅只字面意義上體驗退休特工生涯的無能為力。他不再年輕，儘管他大部分時間不主動提起這點，但他心知肚明。眼角細紋日刻月磨，所需更長的時間日常訓練和自我要求都不足以困擾他。

歲月比人們口中所說還要殘酷，它從內部影響你，從前約定不過是心血來潮的情緒產物，道歉和燭光晚餐能夠弭平時而越界的齟齬；然後有一天到頭來發現約定成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自我約束將他釘在原地，失去了挑戰未知的能力，因為他知道他負擔不起踰越界線後可能發生的一切後果。

他坐在車裡如釋重負，同時無處可去。年輕人看上去十分平安他擔心的一切沒有發生。他再一次拿起反覆查看最終還是棄置一旁的手機，畫面停留在播號畫面，不需要任何快捷設定牢記於心的號碼又一次勾住他的視線，按下播號鍵好比所有好萊塢式動作片裡核武發射鍵一般似乎自帶氣場令人猶豫再三仍是鬆手作終。

他發動車子，考慮這個時間點哪個區的超市特價還餘下最後的議價空間。


擱在副架駛座上乏人問津的手機沒有多久亮了一亮，畫面跳出一條最新短信，上頭寫著他再熟悉不過的地址。

知名不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