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之壹

來自一年又不知幾日的舊梗發想
極短，此系列專發沒有機會見天日的段子系列
天下有敵提及/ 孫青霞中心，至少目前是 (日後不排除變某人中心的可能性)



茶是冷的，床舖也是冷的。
冷酒還不及加熱就撒了一地。夜涼如水。
舖上的人卻快燒著了。

靠臥在舖上的人正發著高熱，三合樓後他的傷處就隱隱發著熱。那時他不疑有他，他的血正沸騰，羅睡覺那一劍幾乎傷及心肺，即便日後好得了傷也好不得全，日後冬寒夏雨他都會記著這一日。
但他並不後悔。
那一劍點燃了他的熱血，入京以來他東躲西藏他成了孫公虹孫笑花孫梨子周吳鄭王趙錢孫李，什麼都可以是，就只不是孫青霞。
三合樓一戰打得痛快，就像狠狠咬下壺嘴痛癮三百杯一般過癮爽快，除直劍孫青霞他誰也不是。所以戚少商提出要求時他沒有拒絕，甚至戚少商還沒開得了口，他就應允了。被人當成包袱背著走並不是多光釆的事，一百零七階的樓梯對六尺三來說太長太遠，這些他都忍下，他急需一場殺戮，戚少商需人把手，他們利益相符，互不虧欠。

他感覺體內熱血仍在叫囂，他的污名未洗仇敵未除，怎麼就此安眠。夜闌人靜正是肅敵時候。念轉及動他的腰畔卻無劍。分明已是夜晚，孫青霞卻覺渾身燥鬱難消，光是撐起身逡巡四顧竟也耗費了幾分氣力。
觸手冰涼，長劍躺在距他不遠處。他安下心來，人在豈能無劍。一旦靜下，無端鬱熱再度襲來，幾度昏沉就要睡去，隱隱約約勾著他睡也不得不睡也不得。像是一段舊情難了，舊不夠舊不夠陳舊午夜夢迴仍不時縈繞，卻新也不新不新鮮得能使他夢裡睡著也能比劃出輪廓來。
哪裡是情，是琴。
思及此孫青霞傷也顧不得拔身而起，踉踉蹌蹌一步分作五步走的撞至門外。
房外，屋裡，客棧下，人聲鼎沸喧嘩若市。
賣藥的談笑的探消息的尋人的與被尋的，哪裡是夜正當中樣子。
樓裡樓外滿滿都是人，普天之大不知何去何從。他的琴又會在哪？
略一怔神心神鬆懈下來，瞥見襟前一點鮮血出了神，他已忽略疼痛太久，該受的該捱的一下子排山倒海，黑夜壓境以前他想起來。

三合樓。風雨樓。
－－戚少商。

孫魚佇在梯口。不快不慢。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怎麼帶出來的，就怎麼帶回去。
物歸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