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2014

Nothing but Ordinary Days 1-3

*CSI NY/ RED
*備個份,純拉郎腦洞
*one shot mini-series


01

250 W 43rd St NewYork, NY, 10036, R503.

+917 876-2755, Saturday 22:50.

Donald Flack比往常多花了三十秒停留在短信頁面,剛好只夠好奇心滿溢的同事探過頭來瞄了一眼,螢幕光源隨及轉黑進入待機狀態。

「新女孩?」

「……色情廣告。」他把手機收回外套口袋。

但顯然剛才那一眼瞬間已經足夠成為八卦素材。

「大方承認吧兄弟,說了你的戰火英雄勳章會有回報的。」

Flack嚥下最後一口啤酒,他決定承認已經想念家裡那瓶拿來作為睡前酒的卡本內了。

 這不是Flack第一次收到只有地址的短信。嚴格來說是第五次汽車旅館,前面包含一次五星套房(櫃台人員聽錯了),兩次三星旅店,和一次廢棄民宅(最後他並沒有現身)。

走出眾人看好戲的視線範圍,他搭下電梯直達停車場。鑰匙插上,回播並不存在電話簿中也從來沒有留在記憶深處的陌生號碼。

「我開始懷疑你在我身上安了追蹤器,再說一次你怎麼知道我剛才值夜班結束?」

「呃,偷看你的輪值表?」

「太老派了,即使對你來說。」

「你那群科學家同事能夠証明我沒裝。」

「是啊我都可以想像Mac知道我正和CIA約會會是什麼表情。」

「退休的。」

「他也是個『前』海軍陸戰隊,監獄裡那票人看來他肯定比從前還要棘手。」

「我當作你是在間接稱讚我。」

「讓我猜猜,這次是因為一架飛機還是航艦,算了還是別讓我知道太多……又汽車旅館?你上次不是嫌床磕得你背痛。」

「我也不願意,年輕人藏不住脾氣,天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張能夠睡得安穩的床,幾發子彈過去就沒了。」

「你終於打算報警了?」Flack想起還掛在腰間的警徽忘記拿下。

「我只是閒話家長。」






02

Frank Moses曾經無數次像這樣無故自夜裡醒來,他以為今天也是幾千幾百次中的一次。

他感覺有些口乾舌燥,心跳加快,腦袋還因為剛才盤旋的血腥畫面神經抽疼,這本十分尋常,他一向應付得來。

他會離開被窩,在算得上空無一物的廚房裡開開關關,掃視從未補貨完全的儲物櫃深處,而後如同往常在冰箱尋獲僅剩一瓶啤酒。Frank對酒不太挑剔,無眠的夜晚一瓶啤酒已是失而復得的恩賜,他會讓酒精沖下回憶,躺回感覺從沒暖起來的被窩,期望而後一夜無夢。

此刻他卻被視線裡一杯不到半杯的紅酒給截住腳步。

他像是憶起什麼似的繞到床的另一頭去。棉被散落一地,黑髮年輕人裏在被單裡幾乎不見人,年輕人背向陽光面,腦袋埋在裡頭露出一截脖頸,剛修剪不久的新生細髮陽光底下看去手感特別令人玩味。而Frank從來都是能夠坦承自己所欲為何的那種人。

「……我今個輪值夜班,不需要人工鬧鐘多謝你的盛情。」年輕人的聲音沒有多少睡意,看來是被陽光晒醒後決意繼續負隅頑抗。

「你可以繼續睡,不吵你。」

「我本來就這麼打算,如果你不停手,可以控告你襲警。」

「別忘了你晚上才當值,現在你只屬於我這普羅大眾。」

「你是指你交的稅金和普通人差不多卻還是能領高於一般水平的退休金的那種『普通』?」

「我知道你對得額外加班三個小時才付得起停車費這事大有意見,但那畢竟不是你我能改變的事,快睡吧。」

「在你的努力下,補眠大業已宣告失敗。」

「那好不如我們來聊聊,這就是你昨晚要求的,你要睡在床邊好在半夜溜下床以天為被地為舖?」

「我睡得很好。」

「是,你睡得好,我可就睡得不怎麼好。」

「那不能怪我,你該指望安眠藥或者一些更實際的東西。」

「你的止疼藥對你來說難道就不實際?」

「那是兩碼事。」

「你有一分鐘時間自我辯解。」

「我沒事,用不著吃藥。」

「你好得必須躺在地板上才不會讓自己痛得睡不著覺是吧。」

「……差不多,像是那樣。」

「多點耐心,它總會恢復到從前那樣的。」

「紐約市的罪犯可是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

「紐約市也不只有你一個警察,再睡會,你手機響時我會叫醒你的。」





03

雨下個沒完。

Donald Flack剛才結束今日例行工作準備離開。警局裡輪值日班的人剩下他一個,他本來十點就打算離開,臨走前被叫去幫忙審訓拘留室裡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犯才一拖轉眼差一刻就要午夜。

他沒有帶傘出門,公務車因為兩天前的小擦撞還被留在保養廠裡等候報價維修,原本估計雨勢不大加快步伐很快就能抵達地鐵站,但他的側腹正在隱隱作疼,腳步自然也就快不起來。

Flack這兩天的睡眠並不好,多夢易醒,連帶白日裡精神不濟一個閃神被嫌疑犯一腳踹在舊傷上,差點讓疑犯生生脫逃。索性雨勢不算太大,他拖著步代走了一會身上只是籠上一層水霧。還要再走八個街區才能抵達地鐵站,他開始有點後悔婉拒了Stella的便車,那時他的舊患還沒有因為天氣變化變本加厲,再說了他也不想打攪對方難得的午夜場電影約會。

雨勢忽然變得更大。

Flack打算尋個避雨處一輛黑色SUV在他身邊停下來,自動感應似的車門砰地在他面前打開。

「上車。」

Frank Moses坐在駕駛座上,黑色尼龍外套同樣附著淡淡水汽,看樣子他們遭遇了同一場雨事。

「Kingsbridge路那兒正在交通管制,我就順路繞過來了。」

「謝了,我正好在後悔沒搭上同事的便車。」

「吃了沒?」

「週末夜不得閒,連買杯咖啡的時間都沒有。」紐約警局以全美國最難喝的咖啡聞名於世,Frank自也是曾經知情者。

「想吃點什麼?」

「假如你願意在下兩個街口轉角給我十分鐘,我會十分感激。」

「……速食?」老男人臉上沒有顯現任何端倪,語調卻洩露了他的否絕之意。

「你有更好的主意麼,現在可是凌晨十二點。」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信任任何流水線食品。」

「那就是為什麼你自古巴買咖啡豆,而我從星巴克買熱騰騰的咖啡。」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是誰的手處理你的咖啡,可以是任何人。」

「犯下在任何現行犯罪以前,所有人都是清白的。」

「等到抓現行就已經為時已晚了。」

「我覺得你疑心過度了,Frank。」

「經驗法則告訴我防範未然是保存性命的不二法門。」

「你誰也不相信。」

「不盡然,我只信任一小群人,這讓我平安活到還能用自己的雙手定期簽收退休金簽條。」

「我猜,那裡頭並沒有包含我。」

「什麼?」

「很顯然你並不相信我,也不信任我能夠勝任我的工作。是的,我必須每天在大街小巷追緝疑犯,以及無可避免不是與子彈就是拳頭共處一室,那就是我該死的工作,我選的而且我樂在其中。」

「你還在對我生氣對麼。」

「你簡直把我惹毛了。」

「我知道,但我無法不擔心你的安危。」

「我已經當警探超過十年了,Frank,我自有一套生存法則,很高興知道你的生存法則至今仍沒被淘汱,但那不是我的,我的職責是救助他人,所以理論上且實際上我都應該將個人安危擺在第二順位,建議你最好儘快習慣這點,因為接下來的十年我同樣不打算改變我的作法。」

「我已經向你承諾過不會有下次。」有鑑上回的不愉快經驗,Frank已經懂得如何與怒火中燒的警探保持理性交談,「我會遵守諾言。」 

「有件事我想知道,今天下午在Brooklyn,是你麼?」

「不是。」Frank迅速答覆。「那會兒正是超市減價時間,你知道我不會錯過的。」

「倒是。」警探看上去似若有所思。「抱歉,是我想多了,或許這次真是我的幸運日。」後半段聲音輕得如同自語。

「所以,你需要看一下那張紙麼,收據,」老男人從口袋中翻出皮夾,接收到警探投來不明所以的視線。「作為我的不在場証明?」

「即使我身為24/7NYPD的一份子,在我的睡前時間我也有權選擇視而不見。」

  一旁的Frank似乎說了『早該這樣了。』但Don決定當作什麼都沒有聽見。降低椅背,調整送風口,腰間沒有槍枝或堅硬金屬武器限制身體行動的感覺讓他感覺放鬆,適宜的車內溫度減緩了舊患暗 中抽疼的頻率,他想那罐處方藥或許能讓他再撐上半個月再決定去留。


意識模糊之際隱約聽見,「上你那兒還是我家?」

他沒有回應,他現在非常需要好好睡上一覺,其他的,醒來再說。



不久之後車內響起電話播號聲響,「Marvin,是我,有件事要問你,你今天下午上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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