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5.2009

Enough for now

鐵生/將五,同樣晒舊作
依舊含R18內容,請小心您的腳步




沒關上的窗戶透出雨後一絲涼意。多少吹散了房內的晦澀氣息。
赤腳步出浴室,水滴落得滿地印痕。水珠順著腰線下滑沒入白色浴巾,不見蹤影。撿起床邊的上衣,望了床舖一眼。男人睡得很熟,呼吸聲清淺的在胸膛上起伏,一隻手橫互在留有餘溫的床單上。村田將五正欲伸手把被單往上拉,卻被正好翻身的對方嚇了一跳。
幸好沒醒。
關掉客廳裡不停重覆播放的新聞,拾起在沙發下的皮褲套上。臨走之前,又回頭看了滿屋凌亂一眼。

在餐桌上留下車錀匙壓著的便條,離開了家門。


機車才剛發動,就被人攔下。
廢氣管在冬日的空氣裡顫動冒出呼呼白煙,即使是首領也沒有權利阻止部下去喝杯暖酒吧。村田將五不解的看著他的首領,不明白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讓他在幹部會議之後要被單獨留下。
等了半天也沒下文,他先開口了。「首領,有什麼事找我?」

對方沉默不語,而這對河內鐵生來說並不尋常。首領示意他回室內再談,也好反正外頭這麼冷的確也不適合談話。
回到溫暖乾燥的室內,還沒來得及站穩腳步就被吻了。才吸進第一口空氣就被一把推到牆上,「最近怎麼老避著我?」
「我沒有,是首領你多心了。」
敬稱反而引起對方的不快,「不是告訴你了私底下他媽的別叫我首領。」
「是,首、呃不,…鐵生大哥。」
河內鐵生半是惱怒半是無奈的看著他,「說吧,你又怎麼了?還是我做了什麼讓你生氣了。」
這下反倒換成他不答話,眼神落在不遠處牆上的一塊汙漬上。
鐵生等了沒兩下就失去耐心,「將五,你有事就說不要像個女人把話悶在心裡。」
換來將五皺眉,即使心裡不快嘴上也沒什麼表示。半晌,他嘆息般的說,「只是覺得…我們應該冷靜一段時間。」
「冷靜?!」鐵生機械性的重覆,「我們是在某個我不知道的時間吵架了不成,不然需要冷靜什麼?」出乎他意料的是鐵生並沒有為此不快,只是純然的不解。

千頭萬緒在腦中飛快的轉過一遍,正眼瞧了鐵生半天就是不知從何開始。鐵生見他這樣也頗感無奈,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翻這間倉庫唯一值幾個錢的家電。
翻出一瓶未開封的啤酒往肩後一扔,「接著。」
將五反射的接下。卻沒有立即拉開鐵環。「給你喝的,」鐵生出言提醒,「過來坐著。」
自己先在沙發的一側坐下。
將五在另一側坐下,中間隔著一個隱形的人似的距離。拉開鐵環,輕啜了一口。
「我說你最近是怎麼回事,老是心不在焉的,」聲旁傳來啜飲的聲音,鐵生又繼續道,「連做愛都跟丟了魂似的,—」瞥見一旁的將五微微紅了耳根。「有時候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將五盯著啤酒罐不語,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老舊的玻璃窗片被風吹得一陣搖動,整個室內只聽得到這種聲音。
鐵生坐在另一端,不開口也沒動作,就只是坐著,像是期待會人有打破沉默似的。可惜他從來就不具備如此耐心,才過沒五分鐘就宣告終止。
點煙,把腳蹺上面前的矮桌。「你倒是說,我們有什麼好冷靜的。」
「只是覺得我們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而已。」
鐵生停下吸煙的動作,愣了下,「什麼。」
「除了公事和打工以外,鐵生大哥你和我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我覺得首領你似乎…」將五停頓下來,看了鐵生一眼,才輕聲說,「該去找個女朋友。」
將五迎著他的眼神沒有絲毫退縮,看起來倒像是真心誠意。
鐵生咒罵一聲,眉間狠狠皺起,「你說什麼。」瞬間釋出的戾氣反倒是想逼他收回前言似的。
反射性退後,明白自己或多或少踩到了對方的底線,將五還是繼續說,「鐵生大哥,我沒有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拳頭幾度握緊到青筋繃起的地步,卻始終沒有揮向自己。
鐵生直望向他,吐出的字句挾帶著怒氣,「該死的你他媽不知道我—」門不識相的被人撞開了。

在那個冒失鬼道歉之前,將五想起了正事。「首領我先走一步打工要遲了。」離開的速度近似逃離。
他沒聽見鐵生一手揮掉啤酒罐撞上牆壁的聲音。



離 武裝定期聚會倉庫沒有多遠的地方有一家經營了多年的咖啡館,平時供應一般的茶和下午茶點,特別的地方就是一旦有不良集團來店裡集會商量事情什麼的,他們連 伏特加都能供應。這裡唯一的鐵則就是:不準鬧事。除此之外在店裡多麼大聲都沒關係,老闆絕對不會涉足年輕人的事務。謠傳這家店的老闆是某個黑道組識老大淡 出之後開的,卻也無人証實。
這裡同時也是村田將五的打工地點。

打理了雜事後推開門之時,他看見副首領端坐在靠窗的雅座裡,獨自一人。一邊想著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走近了雜染著金黃髮色的男人。
「清廣大哥。」
清廣義巳指縫間夾著的長煙在鋼製的容器邊敲了兩下,「坐吧,將五。」將五看了櫃台一眼;老板什麼反應也沒有,他才依言坐下。「發什麼了事了嗎,」對面的男人不語,白煙在面對面的距離裡瀰漫「還是首領又做了什麼?」

「將五,」清廣沒理會他的疑問,逕自開了口,「你和鐵生是怎麼回事。」將五微微張大了眼睛,臉上倒沒顯露出太多情緒。
「和鐵生大哥…沒什麼特別的吧。」
「你真的這樣想嗎,將五。」清廣馬上說,一反他往常和鐵生吵架的架勢,以前輩的姿態開口。查覺到自己有些過於激動,又抽了口煙才說,「你知道嗎,…旁觀者可不是這麼想的。」
「旁觀者?」看著將五依然疑惑的眼神,清廣露出被你打敗了的表情。像是頭痛般撐著太陽穴的位置,「你怎麼對這種事情會完全沒有自覺呀…」他重重嘆了口氣,「就這方面來看我還滿同情鐵生那傢伙的。」

將五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即使表情一如以往),對於對方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他心裡完全沒底。不、或許也不是那麼完全的毫無線索。至少他聽完這句話時心中聯想到了什麼,即便他不想承認。

畢竟打從那天起就覺得不對勁了。

河內鐵生在背後推著他進入窄小的儲物間時,他就該知道不對了。狹小的空間堆滿了灰塵,一點動作就可以積起滿室飛塵。他原本就有些頭痛,進來之後疼痛加劇,空氣中的腐朽味道讓他難以適應。外面還有人在等著,他只不過打算進來拿個東西就走,誰知道會演變成現在的局面。
「鐵生大哥,有事不能在外面說嗎,我們非要擠在這轉身都嫌小的地方說話不成。」
「不要叫我大哥。」鐵生看來心情很糟,無來由的對他大吼。將五皺起眉頭,「首領,出了什麼麼事?」
他改了稱呼也沒有讓事情變得更容易些。「該死的—」鐵生盯著自己的神情顯得更加難看,一把壓住將五的肩膀就往牆上一撞。

「你他媽的到底把我當什麼了?」將五只是一愣,沒有多想的問,「什麼?」
見他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鐵生愈加惱火。抓著將五又往牆上推了一下,一旁的掃除用具倒了一地,聲響大得外面絕對聽得一清二楚。卻沒人前來注意,好像人都走光似的。
「媽的,」鐵生咒罵一聲,粗魯的吻上將五。將五悶哼一聲,由著鐵生動作。直到發現對方的手摸上大腿,才想起這裡並不只有他們兩個人。
「鐵生大哥,外面還有人…」而這是他今晚說出的唯一一句話。
「去他的誰在乎。你他媽連做愛都要想著別人嗎。」

狹窄。悶熱。撞擊和疼痛。在這只呎見方的空間裡不斷交替發生。首領。河內鐵生。鐵生大哥。首領。河內鐵生。鐵生。他聽見首領呼喊他的名字,將五將五將五將五將五……
他承受著體內生硬的衝撞,一聲也沒吭。即使單手被綁在水管上他還是可以拒絕,只要他想。但他沒有。將五忍受著直接的痛楚,一次又一次,緊咬著的下唇和隱忍的呻吟。
他的首領迫著他喊自己的名字,承認你是我的吧將五,他說。你只是我一個人的。男人執拗的在耳旁說。
空氣在狹小的空間裡逐漸蒸發,巨大的壓力擠壓著肺部。他張口喘氣,呼氣。能聽見的只是微弱的呼吸。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讓鐵生火了,一把扼住喉部連最後的呼吸通口都被截斷。說,你是我的。男人又一次聲明。即使臉色脹紅,他只是固執的搖了搖頭,不。
眼前白化成一片,他連首領的情緒表情都看不見。要是就這樣死去也沒什麼不好。他想
「該死的該死的」壓力被鬆開,首領臉上的神情卻顯得更糢糊了。「媽的你這難搞的傢伙」首領把臉埋進自己的頸窩間,隱約感到一陣溼潤。
也許只是錯覺。
心臟跳得飛快,跟呼吸頻律同步的渴望氧氣。首領抓著他的肩,一次比一次更用力的挺進體內。

天花板上的水漬痕跡時顯時淡,力道過大的剌入讓他呻吟出聲。反射性掩住卻被首領拉開了手,「別,我想聽你的聲音。」
他搖了搖頭換來又一次剌入。模糊間聽到外頭傳來聲響
眼神閃過一絲失措,肩膀被首領按住,「別管他們。」
他點了點頭,不是出於同意而是暈眩。高潮接至,黏稠灼熱溫度之下,他忘了外頭的聲音,忘了是首領而非鐵生,甚至忘了被限制在鏽蝕鐵管上的單手,撞出一陣聲悶響。呻吟出聲,已然分不清出自於誰,也沒人在乎。
成為我的,他的首領說。高熱急速退卻,成為我的將五,又說。
應該被人體溫度煨熱的水泥牆開始生冷。
失去支撐的他靠牆滑下,直到跌坐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不剩
幾乎不剩。

「村田?你在裡面吧,客人上門了。」門外傳來老闆的聲音。

「馬上就來。」將五搖晃了下站起身,整頓一下凌亂的衣服步出雜物間。獨自一人。


+  

機車聲熄火。報紙又翻動了一頁,男人靠在床頭靜靜的翻動手中報紙,差不多是時候該進門了。鑰匙聲遲遲沒有響起。窗外倒稀稀落落的開始滴水。男人沒有出去,也沒有人進門。他知道時候到了就會回來了,總是如此。
夜半醒來時身旁的床位躺著熟悉的人影。

雨下大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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